“南砜道友的手怎么了?”

南砜捧起茶盏时,玖茴注意到他手臂有很多不规则的伤痕,应该是伤口反反复复裂开,时日过久造成的。

“无碍。”

南砜放下茶盏,把袖摆拢下挡住手腕:“练剑唯有苦修,受伤乃常事。”

见他有意掩饰,玖茴笑了笑:“南砜道友道心纯粹,必成大道。”

“多谢玖茴道友。”

南砜看了眼祉猷:“恭贺二位道友进阶元婴境,近来我在剑峰修行,未能亲去贵宗贺喜,还请见谅。”

“本不是大事,南砜道友不必客气。”

祉猷品了一口茶,瞥了眼南砜的手腕处:“不过修行讲究松弛有道,太过着急或许不是好事。”

南砜明白祉猷的意思,只是如今秋华仙尊踏入半步真仙之境,若不是天机有变,秋华仙尊已经飞升成仙。放眼整个修真界,秋华仙尊与他师父的恩怨谁人不知,他不想师父受他人异样的眼光,所以身为掌派弟子的他,必须要强过青岚门的掌派弟子。

经历过镇河鼎与水蛭妖之事后,他越发觉得过往的自己有多自傲与可笑。别人对他的尊崇,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九天宗。

若失去九天宗掌派弟子的身份,他又算什么?

“民间有句俗语,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玖茴把桌上的灵橘剥了皮,慢悠悠地撕上面的脉络:“道友年纪轻轻,已是炼虚境修为,天下多少修行者至死都无缘到此境,就算是同龄人中,也无人能够超越你,你这么拼,让其他人可怎么活?”

“你且想想吧,别人家宗门的弟子想出去玩两日,就被师父指着鼻子骂,玩玩玩,就知道玩,你看看人家九天宗的南砜,两百岁不到的年龄,就已经是炼虚境的修为了,你还有脸玩?”

玖茴啧啧摇头:“想一想就觉得你招人恨。”

“你们宗的那位银籍真人才合体期,你只比他低一个境界。他三百多岁,你一百多岁,等你三百多岁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是大乘期修为。”

玖茴感慨:“跟你年龄相仿的修士真可怜,被你压得抬不起来。”

“玖茴道友,炼虚境与合体境虽只是一阶之别,但要跨越过去,又是何等艰难。”

南砜无奈摇头,不过心情确实莫名地松快了些,大概是玖茴道友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他觉得自己确实能轻易做到吧。

“难不难的,不是一百八十多岁的你该考虑的,那是两三百岁的你才犯愁的事。你现在考虑这些,岂不是便宜了两三百岁时的你?”

玖茴吃完灵橘,起身道:“天色尚早,现在的你应该考虑陪客人散散步,四处走一走。”

南砜怔忪一笑,豁然开朗:“是在下失礼了,玖茴道友、祉猷道友,请。”

上次来九天宗为银籍真人贺进阶之喜,九天宗四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此次再来九天宗,才真正体验到天下第一剑宗是如何的严肃与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