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来到了厚德殿内的时候,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是行礼大拜。

刘长看着面前这个略微熟悉的家伙,脸色有些尴尬。

这不就是昨日被夏侯灶拽下来打了一顿的那个家伙吗?

看他脸上还有些淤青,看来这夏侯灶也是没有留力啊。

可想起周亚夫所上奏的事情,他还是急忙摆出严肃的样子,“楚国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回陛下,楚国……”

杨仆刚说了两个字,整个人便愣住了。

他呆滞的看着坐在上位的那个人,目瞪口呆,这不是昨日殴打自己的那个奸贼的同伙吗??

不对啊,这是皇帝啊,殴打自己的人与皇帝是一伙的??

周亚夫坐在一旁,看到杨仆刚说了几个字就没了动静,顿时皱起了眉头,“杨仆!陛下在询问你呢!”

杨仆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陛下,自从这开海之后,沿岸的水贼就越来越多了,他们占据了那些小岛屿,躲藏在那里,遇到大船就躲开,遇到商船就进行劫掠,其中一些水贼的船只是相当的不错,都能比得上楼船军的大船了……不只是楚国,包括吴国,南越,胶东等国,都是深受其害,水贼愈演愈烈,从南越到身毒,从胶东到朝鲜,处处都是水贼……”

杨仆很是认真的将各地的情况,以及这些年里所遭受的损失都通通讲述了起来,他对这些还真的是很清楚,很熟悉,没有任何纰漏。

刘长再一次体会到了任何政策都有利弊这句话,当庙堂积极开海,准备在海上扩大贸易的时候,那些不法之徒也闻到了这机会,沿岸顿时出现了大量的水贼,想想抢一辆马车和一艘商船,这利润的对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沿岸地区的那些大族豪强,肯定也有人在暗地里搞这些事情,疯狂的敛财。

这些都是新时代所无法避免的事情。

刘长缓缓皱起了眉头,质问道:“周胜之呢?他在做什么?”

周亚夫回答道:“楼船将军正在胶东国休整。”

“这些水贼,绝对不能姑息,让周胜之不要急着返回长安了,带着人去清剿这些水贼,半年之内,我要这海上商路畅通无阻,若是再有粮船被劫的情况发生,我就拿周胜之来治罪!!”

周亚夫急忙答应。

“陛下……”

那个小军侯此刻却壮起胆子,轻轻开口。

刘长猛地看向了他,“你有什么要说的?”

“楼船军虽然凶猛,但是要杜绝水贼,还是得要在陆地上下功夫,这些水贼平日里的窝点并非是在岛屿上,而是在陆地上,他们与当地的一些人勾结,为他们谋取钱财,销赃,偷偷出海,我怀疑还有当地的官吏在纵容这种情况,故而,要清剿水贼,还需要加强对陆地的治理,断掉水贼的销路,补给,严格控制每一艘下水的船只……楼船军与地方配合,才能达到清剿的目的……另外,海外的那些驻地上,也要派人前往巡视,水贼很有可能躲藏在那些地方,冒充商船光明正大的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