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辟疆平静的说道:“是这样的,我知兄长听不进我的话,因此特意请阿父前来。”

张不疑忽然笑了起来,他瞬间挺直了身子,没有了方才面对阿父的那种拘束,他挺胸抬头的看着张辟疆,神色与方才截然不同,他摇着头,感慨道:“辟疆啊,我而立之年便担任三公……怎么可以不鲁莽?怎么可以不跋扈呢?”

张辟疆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张不疑傲然的看着面前两人,“我以这般年纪担任三公,朝中之臣,大多恨我,也有的想巴结我……因此,初进城,我便找了个由头,将城门校尉训斥了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可以拉拢或者可以亲近的人……至于得罪群臣……辟疆啊,你知道冒顿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败给了韩信吗?”

张辟疆没有回答。

张不疑笑着说道:“是因为冒顿一直觉得与自己对战的人是周勃啊。”

“你整日待在宅院里读书,我却在各地游历,跟随张公盖公这样的人学习,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的才能超过了我呢?”

“朝中老臣,看似对陛下敬重,实则各怀心思,若是不能为陛下诛杀这些乱贼……何以为人臣也?!!”

张辟疆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惊愕不定的看着兄长。

看着惊讶的弟弟,张不疑只觉得那般的畅快,他看向了张良,问道:“阿父,你觉得呢?”

可惜,张不疑在张良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惊讶。

“想的不错,做的很差。”

“哦?”

“你以为和张相暗自勾结……演上几次戏,就能对付朝中的这些老臣?我在留地,只凭着书信,都能看穿你的想法……莫非他们做不到吗?也不过是陪你这个竖子玩玩而已。”

张不疑握紧了拳头,不服气的辩解道:“阿父能看穿,是因为熟悉我的为人!”

“你接下来,准备肆意的去抓捕大臣的属吏,门客,家中弟子,不断的逼迫他们对你出手,等他们对你出手之后,你就会联合张苍向太后上书,借太后的手来诛杀他们……你就是选中了大王外出征战,太后执政的时候,特意如此行事……因为你知道,大王舍不得对那些老臣出手,对吧?”

“不曾有这样的事。”

张不疑摇了摇头。

“你太轻视这些人了……我敢保证,你在向太后上奏之前,就会被杀。”

“我知道。”

张不疑认真的说道:“若是他们杀了我,那就再好不过了……太后和大王就有理由来清除他们,大王也再也不会留手了。”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