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户部的主官跑去洛阳了,官家又提拔了一个新的上来,但没有太上皇手里那群衣冠禽兽能捞钱,因此缩着脖子不吱声。

三是金人一路南下,给大宋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表现不好的官员当罚啊!

收复河北要打仗,要找爸爸借兵,官家不爱听;奖赏有功的要发钱,给爸爸发钱,官家也不爱听;处罚表现不好的官员,这个官家爱听,想听,病恹恹的一张脸上就有了精神。

“卿有何章程?”

吴敏就说,“背弃宋辽之盟,引虎南下,首恶自是李良嗣此人,当明正典刑!但战事一开,辽人南下者众,为安抚人心,臣以为不若削其官爵,流配至大名府,其必感官家圣恩,敢不效死报国?”

官家的脸一下子又沉下去了。

藏在人群中的宇文时中看了一眼吴敏,心情就很复杂。

众所周知,吴敏和李纲的关系已经不能用至交好友形容,吴敏那张嘴是他自己的,但也可以是李纲的。

所以李纲捞赵良嗣这么个烂人干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三哥何其迂气,竟看不出李纲的城府了!”

凄然老师坐在哥哥宇文虚中面前,就更凄然了。

“还望我兄教我。”

宇文虚中是个将知天命的中年文士,与宇文时中长得虽像,却更年长,也更有气度,因此就没有那个非常凄然的气质。

“你防着康王和朝真帝姬,以为李纲也当防着,是不是?”

“康王人望甚高,朝真帝姬心胸更似男儿,太原一役,岂不令人动容?”凄然老师叹气道,“官家虽为圣主,却非杀伐决断之人,我因此不得不日夜悬心。”

“嗯,”宇文虚中应了一句,“可这与李纲有什么相干?”

凄然老师眉头紧皱,“如何不相干?他既为右相,理当……”

“他既为右相,理当尽其职,可我问你,他尽的是官家的职,还是社稷的职?”

这话凄然老师一时间无法理解,“官家与社稷岂有分……”

他理解了。

他凄然了。

他不仅凄然,还愤然了:“李纲欺君太甚!”

哥哥端坐在他对面,冷冷地望着他。

“他又不是从龙旧人,是你想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