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也像是没什么底气。

就在种家军的后面,灵应军还没进场。

但他们在做一件特别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

有人忍不住,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聊几句。

高果说:“我们就这么支援他们吗?”

高二果说,“对!”

高果说:“我要是种家军,我看到友军这么支援我,我可就更上火了呀!”

高二果说:“偏你话多!”

周围的一群小道士,谁也不吱声,都在那奋力埋头刨土,刨了土,就装袋。行军打仗,布袋子肯定是不会少的,但他们刨的土也多,偶尔就有人嚷嚷袋子不够了,但不会嚷太久,因为灵应军的脑子动得挺灵活,有人将裤子脱了下来,裤脚一扎,这就又变成一个布袋了。

至于不穿裤子怎么打仗,这事儿没人在乎。

西军一边跟前面的看到身后这一群友军正事儿不干专心刨土,这就更心塞了。

“瞧他们那样儿!”

李世辅走了过来,“土袋子准备如何了?”

“准备了一百二十多个。”高果说,“够用吗?”

李世辅点点头,“架起盾牌,咱们走!”

阳光似乎汇聚成了一个点,就在两山之间的那条狭窄的土路上。

完颜活女站在路中间,脚下荡开一圈又一圈黑红的波纹,推着一具又一具尸体。

他身上也有伤,那张肖似汉人的脸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为他铸就一副与他更相匹配的容貌。

那是兄弟二人给他留下的。哥哥冲上来时,战技似乎乏善可陈,却在这个女真人抡起铁骨朵砸向他弟弟的太阳穴时,突然爆发出了骇人的力量。

当然,他们是无名小卒,比不过这个曾被完颜阿骨打亲口称赞过的勇将,即使全力以赴地战斗,最终也不过是躺在了这个女真人的脚下,同那许多层层叠叠的尸体倒在了一处。

这道伤并未让完颜活女感到痛苦,相反令他更加确信,他所失去的东西正在渐渐回到他身上。

就像此刻的阳光,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