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尴尬道:“知道了,知道了。” 王志华被判了五年,作为一个曾经牛逼轰轰的中专生,这下是真的名声尽毁。以后就算他从牢里出来了,大概也没有哪个厂家敢用他。 王国军气得在家里直骂娘,觉得自己在儿子身上花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以前他还算有良心,给家里留点家用,现在是一点钱都舍不得给乔翠兰留了。 乔翠兰在家里哭爹喊娘,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正巧赶上妇女主任去看她,她在妇女主任跟前狠狠告了王国军一状,把王国军在纺织厂的工作彻底搅没了。 王国军包的小婆,本来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见他没了钱, 轻松万元户 汪主任很相信程晓珍的能力,尤其在她知道公安是程晓珍找人叫去的以后,对这个姑娘愈发另眼相看起来。汪主任不觉得姑娘家理智、有谋划不好,她反而很欣赏这种类型的姑娘。 主要是汪主任在工作中碰见的理智、清醒的姑娘家太少,像程晓珍这样的,反而难能可贵起来。 程晓珍倒是没多想,她认真的看了一眼汪主任递过来的本子,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是同一个胡同的两个老太太抢自留地的事。 这个说家里本来占的地方就小,住的人还多,每个月光是买菜的花销就不老少,既然这块地在中间,完全能给他们拿过来当自留地。另一个说,胡同的中间是公共区域,要是给隔壁改成自留地,以后有事连走路都不能走,正好家里老人爱捡废品、纸箱,倒不如留着给家里堆东西用,这家还表示,如果确定作为堆东西的地方,一点也不介意隔壁一起堆。 程晓珍一看就笑了,确实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汪主任,要不这样,你把这块地的使用权≈ap;039;拍卖≈ap;039;给他们。” 汪主任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说法,瞬间提起了兴趣。 程晓珍还是在后世拍卖地皮上等到的启发,她想了想,不紧不慢的说:“就是把这块地方圈起来,告诉两家人,谁出价高,一年内就给谁使用。要是另外一边不服气,可以等到第二年,再把使用权拍回来。在此期间,这块地到底是用来种菜,还是用来堆放杂物,谁说了都不算,要钱说了才算。” 汪主任一听,“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老头老太太做什么非要争这块地,还不是为了给自家减少点开销,增加点收入,说白了就是没钱。跟他们说要花钱才能用这块地,他们一准一个子都不会出。 这样一来反倒好了,既少了纷争,街道还干净了。 汪主任:“我就说你是个人才,你看这么麻烦的事,你三两下就解决了,有没有考虑过来我们街道办工作?” 程晓珍倒是想去,但是她得参加高考啊。 如果工作和学习之间有冲突的话,她肯定是选学习,可不会忘记自己重生以来的执念。 汪主任:“你以后上学也要花钱,你爸和你哥救火的钱都拿去买房子了,以后上学的钱哪里来?” 她相信程晓珍是个自信且骄傲的姑娘,应该不会想用家里的钱。 汪主任:“我们这里的工作不是特别忙,你作为临时工,该有的福利都会有,每个月工资二十二块,而且每天只用过来半天,怎么样?” 程晓珍简直惊呆了,像她爸那样,每天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也才赚二十来块钱,她这儿只用干半天就有这么多工资了? 要是有了这笔钱,以后不止读书没问题,想给家里添点衣服、毛裤也绝对没问题! “你先别着急,自己好好想一想,等过个两三天再答复我也没事。” 汪主任就是挺欣赏这姑娘的,觉得她聪慧有灵气,既觉得街道办需要这么个人才,又想帮小姑娘一把。 程晓珍郑重的应了下来:“好,我会仔细考虑清楚的。” 程晓珍难得来,又给家里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汪琴想请她吃饭,“就拿你带的肉,红烧了一起吃。家里还有你叔叔买的牛骨头,到时候我们炖一锅汤” 程晓珍想说不用了,她就这就走,汪琴紧紧拉着她非不让。 汪琴家里地方并不大,时兴的东西却有不少,不管是沙发上带着小花的白色防尘布,还是放在角落里的冰箱和洗衣机,都显示了汪主任是思想新颖的新时代女性。 汪琴见她盯着家里的装饰看,笑着同她介绍:“这个是洗衣机,衣服放进里面就能自动洗了,不过每次洗衣服的动静能拆一栋楼。这玩意儿可是解放女性的伟大发明,这样一来,你叔在我忙的时候,不至于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 程晓珍深以为然。 不过,以前王家条件不差,有能力买洗衣机,王志华也没让。 乔翠兰还说,手洗的衣服更干净,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觉得手洗的更干净,还是其实在享受这种指挥她,让她忙的团团转的感觉。 他们家现在的衣服,还是钱素梅手洗。 天越来越冷了,钱素梅的手给冰水泡的都快裂开了。 程晓珍想给新家也弄一个洗衣机来,反正搬过来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什么,更不会稍微有点动静,就弄得人人都知道了。 正在思索间,汪主任的丈夫也回来了。 程晓珍看了一眼,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和汪主任破烂的性格正巧相反。 打过招呼以后,绍叔进厨房帮妻子的忙去了,程晓珍一边打下手,一边看他们两人默契的忙活。 偶尔汪主任的语气中会带着几分嗔怪与嫌弃,但绍叔从来不发怒,也从不觉得有什么活的必须妻子做的。 这才是程晓珍曾经向往过的夫妻模样。 互相陪伴,相濡以沫,哪怕做着最平凡普通的事,也让人觉得充满意趣。 汪主任的手艺很好,绍叔还说要不是程晓珍来了,他都很难看见妻子这么整儿八经给他做一顿饭。 邵建中:“晓珍,你就当自己家一样,欢迎你常来。” 汪主任也说了欢迎程晓珍再来的话,也说希望她好好考虑工作的事。 程晓珍一一应了,才拎着汪主任家的回礼,慢慢往回走。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觉得好笑,来时大包小包,吃了一顿饭,走的时候也是一点没少拿。 程晓珍家的房子,已经快收工了。 既然过来这边,她便想着过去把窗户开了透透气。 听妈的意思,过几天就能搬过来住了,他们之前住的房子,主动返还给华兴纺织厂,解决厂里“住宿难”的问题,反过来还能得一笔安家费。 钱素梅想了一圈,这事在合适不过,叮嘱程晓珍等房子晾的差不多时,就提醒她挑个好日子搬过来。 新房子这里原本里面挺破的了,到处都乱糟糟,不过当初买的时候,程晓珍看过了,用的房梁、木头之类都是好的。现如今找了工人,吊了顶,还还刷了白墙,里面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厨房并不大,差不多只有五平米的样子,里头呆上一个人再过来一个就会觉得拥挤。 好处是横厅很大,且宽敞。钱素梅在客厅里放了一套带着木质纹理的沙发,显得很大气。算是拥有了一个,正经能说事、招待客人的地方。 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挺大的,采光也极好。 虽然在底楼,但是这套房完全不影响光照,相较于这个,程晓珍反而担心房子过于亮堂,每天不到太阳升起,她就自动醒了。 又仔仔细细将自己的房间打量一圈,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房间的床还是老房主留下来的,是一个木制的架子床,看着挺新的,钱素梅就没舍得扔。 不过这会儿程晓珍瞧见了木制架子上有一个白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人刷墙时溅上去的,她使劲伸手擦了擦。 第一次没擦掉,第二次程晓珍就更加用力的些。 没成想,架子床“咔哒”一声,有个两指大小的暗格给打了开来。 程晓珍探头看了眼。 嚯,里头放着一条大黄鱼呢。 程晓珍拿出来咬一口,确实是金子没错! 放在手里仔细掂一掂分量,少说也有三两重! 这要是放到后世,岂不是也值个十几万啦? 程晓珍喜不自胜,这份意外之财简直将她砸晕了头。 仔细一想还真是,房子是以前有钱人家的,只不过后来全家下放了,平反以后还觉得这里不吉利,硬是要卖,这才给程家捡了个便宜。 现在看,这便宜简直捡大发了。 岂不是他们家轻轻松松成了万元户? 程晓珍美得一时不知道拿这个大黄鱼怎么办,想了想,还是暂时先放在原位,等全家人一起搬过来时,再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心里揣着美事,她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的。 钱素梅见她这样,也跟着乐了,“有什么美事吗?这么开心!” 程晓珍乐呵呵的宣布:“当然有美事!汪主任说叫我去街道办上班,每天只用去半天,不耽误考试,工资还有二十二块钱呢!” “真的?”钱素梅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妈这里也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你同学来消息了,说是现在马上把资料交到学校,你们老师能帮你加急办档案!应该能赶得上来年高考!” 两件大好事,喜得钱素梅要去买肉。 程晓珍知道,她哪里是去买肉,是想拿着小菜篮子,满楼道宣扬去。 正好前一阵家里事情多,确实情绪低迷。 她妈愿意出去炫耀炫耀,程晓珍也没拦着,不过她在屋里也竖起了耳朵听呢。 过了一会儿,外头果然想起邻居的夸赞声。 “我就说,晓珍这姑娘,福气在后头呢!现在有了一份工作,等考上了大学,不就是人上人了吗?嚯,敢情你们一家子都有工作了呀!” “了不得、了不得,别人家有一个工人都烧高香了,你家一下子出了三个,还有一个在办公室的,你说说你,素梅,你怎么就教出了这么好的儿子和女儿呢!真是羡慕死人。” 钱素梅的语气很是谦虚:“没有没有,是孩子自己晓得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