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沉重的木门开启。 苏离循声望去,穿着黑色丝质睡袍的青年赤足踩在木质地板上。 l? 苏离心头一凛,想起上回莫名其妙被他和谐,她红着脸本能地就往床里缩了缩。 “醒了?” 他轻弹指尖,一缕雾气穿过荧绿的宫灯,里头的萤火虫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室内也跟着暗了下来。 昏暗的卧室透着一种无言的暧昧气息。 苏离更紧张了。 她张了张嘴,有声音发出,然而却并不是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苏离听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你还不如杀了我。” l慢条斯理把玩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乌黑的眼睛融了一抹浅浅的雾气。 “你想死?”他笑得恶劣,“我不允呢,你该怎么办?嗯?” 苏离一脸懵逼地瞪他,l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手指抚上她殷红的唇。 苏离:“!”等等!这是要干嘛? “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他的声音沙哑惑人,乌黑的眼睛里却雾蒙蒙的,并无半分柔情,“我喜欢听话的。” 苏离从没被人这么调戏过,虽然被陆零亲了几次,但那人只是单纯的吃东西一样,明显跟眼前这人段位不同。 眼前这人睡袍永远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次都没能认真观察过他,这会儿正面相对,苏离发现,这人跟陆零像又不像。 陆零性子冷淡,日常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更冷漠一点,而这个l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被他这么一碰,苏离只觉得脸颊像火苗一样,烧得厉害。 她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一直做这种羞耻又诡异的梦,更不知道怎么才能从梦里起来。 “知道么?你保护的那些人……”他莞尔,压低嗓音,“出卖了你。” l靠过来时,苏离嗅到他身上浓郁的花香,味道有些像陆零在家里养的那盆夜来香,香味儿仿佛一种信息素,熏染得人昏昏欲睡。 苏离扬起小脸,迷迷糊糊地盯着他。 他轻笑,像个爱炫耀的小孩儿,语调轻浮,“我杀了他们。” 苏离没明白过来,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支配,戴着镣铐的手挥过去,被他轻而易举地扼住手腕,按在床上。 “你放开我!”苏离明明没开口,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又一次被支配着,奋力挣扎。 “听说,你曾经是他们供起来的圣女?” 她不理他,他乌黑的眼瞳微敛,很快又笑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他贴近她,温热的呼吸就拂在她敏感的耳侧,指腹在她细白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察觉到她的僵硬,他笑得越发肆意,“以前从没人这么碰过你,对么?” 苏离被困在这个身体里,简直要死。 她没有那种情绪,但是跟他的触感却清晰无比。 这是什么奇葩的梦? “喂,你说,你是毒还是药?” 他低头注视着她,眼底的雾气缓缓流动着,嗓音带着些许变了调的沙哑。 苏离心跳得厉害。 阴影压过来时,身上的裙子也同时滑落,伴着他含糊不清的低笑,“不管是毒还是药,我都认了。”? 不不不!这是什么情况? 苏离闭上了眼睛,心里头默念着。 快醒来!快醒来!场景一转,是风的声音。 苏离被他扣着细腰,脚底下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她试探性地睁开双眼,妈耶!还真的在空中! 出于恐惧,她下意识地就环抱着他。 风里飘荡着他玩味的轻笑声,“不看看么?” 看?看什么? “睁眼。” 她的下巴被掐住,疼痛感使得她被迫睁眼。 城邦里,举着巨镰的怪物与拿着武器的人们互相厮杀着,血液混着无名的黏液,宛如人间地狱。 苏离又是一阵反胃。 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住在这个身体里的旁观者,亦或是在体验一款ar游戏,感受着游戏里的爱恨情仇。 “哭什么?” “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不回应。 “你想让我看什么?”她含着哭腔,负气地丢下一句。 他的指尖碰上她的眼泪,低头贴近她耳垂,沙哑低喃,“瞧,他们没有你的庇护,凭借自己依旧能够捍卫自己的领地。” 她愣了下。 “没有谁可以永远成为谁的保护神。” 她怔然地凝视着他。 他乌黑的眼瞳漂浮着浅浅的雾气,此刻看上去携着无名的温柔,她有一些茫然。 下头忽地传来人群的声音:“是莉塔!” “莉塔果然是人类的叛徒!” “杀了莉塔!杀了莉塔!” 苏离望着源源不断冲他们涌来的人群,突然为那个叫莉塔的少女感到不值。 她听到身体里的那个声音颤抖着说:“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他笑,“不是叛徒?”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诚实点呢?” “……诚实?” 他摩挲着她的红唇,黑眸沉沉地凝视着她,进而低头吻她,“在你跟我这样后,你早就是他们眼里的叛徒了。” 手掌收紧,将她牢牢扣在怀里,他低声诱惑她,“既然如此,何不忠于自己的内心?至少,你没有背叛你自己……” 尾音消失在唇齿间。 太过真实的触感,跟陆零那种生物本能般的亲吻完全不同。 苏离耳根发烫,素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黑色睡袍的一角,只想从这旖旎的噩梦里醒来。“苏离?苏离醒醒!” 苏离猛然惊醒,顾婷婷趴在桌子上,手肘碰了碰她,“老师在叫你呢。” 抬眸一瞧,英语老师正站在讲台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苏离豁然站起,动作大,连带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英语老师合上课本,倒是没指责她,反而关切地问;“苏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及时去校医那里瞧瞧。” 下头立即有人小声嘀咕:“果然好学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要是我们,指定被拎出教室罚站,搞不好还要抄几十遍课文。” “那当然,谁让人家是年纪第一呢?” 有女生不屑低笑,“年级第一了不起啊。” “不然你考一个试试?”苏离听着她们的议论,脸颊发热,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回到现实,双腿还有些发软。 不可描述的梦。 实在太羞耻了。 苏离神情恹恹地将自己埋在手臂里。 下午第二节 的体育课,苏离换了运动校服,今天体育测试,他们班测试铅球,东分的cao场大,容纳人数众多,一中整个高二年级统一进行测试。 别的班有测试800米和50米的,cao场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学生,一眼望去,蓝白的运动服格外显眼。 旁边的女生测试完后,递了铅球给她。 苏离接过来,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句:“卧槽,那个男生好好看啊啊啊啊啊!” “哪里哪里?” “足球场看台上,穿着东分制服那个!” “噫?他不用上课吗?” “可能逃课了?” “不过……他拿只饭盒干嘛?还是好少女的樱花粉饭盒!” “给女朋友送的?” “嘤嘤嘤!好羡慕!” 苏离活动了下筋骨,压压腿,刚接过铅球,身边的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苏离不经意瞄了一眼,瞥见一抹藏蓝色的身影单手撑着栏杆,从两米多高的看台一跃而下。 秋风撩起他额前的黑发,乌黑的眼睛在风里雾气腾腾,一张脸好看到爆。 身边的女生顿时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