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召唤出旺财,严之默问道:“怎么查看弹幕?” 【宿主可以选择“显示弹幕”和“关闭弹幕”两种指令,请问现在要选择“显示弹幕”吗?】 “是。”严之默没有犹豫。 下一秒,漂浮的字段凭空自眼前浮现,他的视线移动到哪里,弹幕就会跟随显示到哪里。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严之默适应了一一会儿,才去看弹幕上的文字。 结果就看到—— 【啊啊啊啊刚刚主播抿指尖有人截图吗?我裤裤飞飞!】 【朋友安利我说种田专区来了个颜值超高的新人,我还不信,看了十分钟我已经冲了三回!】 【前面的姐妹,我只能说注意身体】 【我把截图放我空间动态了,大家戳我头像看!】 【姐妹一生平安!】 【谢谢姐妹!!我冲了!】 严之默:…… 总觉得看到了一些怪东西。 随即扫了几眼,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就是,他这张脸对人气的增长作用颇大。 “旺财,关闭弹幕。”搞清楚状况后,严之默毫不留恋。 旺财倏地冒出来,困惑地用天线抓脑壳。 怎么这么快就不看了? 但它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系统,还是迅速隐藏了弹幕。 直播间的观众丝毫不知,满天乱飞的裤子已经被主播发现并嫌弃了。 只是在大家的围观下,用棉布缝的简易口罩居然顺利成型。 严之默对此很是满意,于是趁热打铁,又缝了 直播间的画面内,远景与近景形成鲜明对比。 背景中,方家父子三人正甩着膀子卖力干活,方老三搭了梯子,领着小儿子在上面补房顶铺茅草,大儿子则在下面卖力打土坯。 而近处,严之默正在给姚灼看他缝的口罩。 姚灼没想到还真让严之默做出来了,他接过来,在手里端详。 “这竟是夫君亲手缝的?”姚灼观这裁剪和针脚,虽称不上多么精致,可也足够合格,难掩讶异。 需知针线活这些,素来是女子与哥儿的专利,男子是不耻去习的。 “许久不做,有些手生了,这两个纯当练手,还是粗糙了些,日后给你寻好料子做新的,这个先凑合,你戴上试试看。” 姚灼便又低头去细瞧。 只见这东西,是一块不甚方正的布料,两侧各缝了两条裁细的布条。 布条正中还特意走了针脚,令其若平放着看,中间微微耸起,并不完全平整。 因知道是用来遮面的,所以姚灼姑且能猜到要怎么戴。 他摘下面上的麻布巾,并不知自己的脸上已经勒出一条淡淡的红印。 转而拿起夫君口中的“口罩”,正要往面上戴,便被严之默轻接了过去。 “我帮你。” 严之默说完便绕到姚灼身后,姚灼的发型还是成亲时的样式,上面一半挽成发髻,余下披散,大约是当下的哥儿规制。 只是多少有些遮住了耳侧,严之默便替他将发丝浅浅整理一番。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实在很有“老夫老妻”的意味,直播间又刷过一片“磕到了”。 系好第二个绳结之后,口罩便戴好了。 严之默绕到正面看了看,发现与自己设想的效果大差不差,露出满意的神情。 口罩用的是其貌不扬的深灰色棉布,但尤衬得姚灼肤色白皙。 布料刚好遮住下半张脸,又因严之默特意做了个简陋的立体走线,加之姚灼本就鼻梁高挺,而获得了修饰脸型的效果。 镜头识趣地围着姚灼拍了一圈,弹幕登时听取鸡叫一片。 【我的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嘶哈嘶哈】 【咱就是说,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我戴口罩=遮丑神器,美男子戴口罩=时尚单品】 【无人关心默宝的针线活吗?他真的,我哭死!】 姚灼不知有人正对着自己的脸犯花痴,他只觉得这口罩的设计很是不错。 绳结根据需要的长短系在而后,不会勒,也不用担心滑落。 因用的是棉布,很是透气,且贴合鼻梁的弧度,不会完全盖在脸上,呼吸也顺畅。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收到别人送的东西是何时的事了,兴许是吴氏过门前去镇子上做工回来的大哥带回的一小块糖吧。 “谢谢夫君。”他眼睛亮亮的,掩饰不住收到这份礼物的欢欣。 村户生活简单而充实,干起活来,时间过得飞快。 傍晚时分,方家父子果然按照先前所说,动作很是麻利,已经补好了屋顶,又修缮了院墙,还用树枝重新扎了新院门。 一切结束之后,虽说这院子及老屋还是十分简陋,但好在比先前规整,有点过日子的样子了。 按照事先约定,严之默数了二十五个铜板给方老三作为工钱,临走还给他们塞了几个新蒸的粗粮窝头。 送走方家人,夫夫二人吃过饭后,又将屋里屋外打扫一遍,扫净浮灰尘土,天色便已暗了下来。 严之默到底大病初愈,白日里歇得那一会儿攒下的精力早已用尽,强撑着精神洗漱完毕,便步伐沉沉地朝着床走去。 床边,姚灼正弯腰整理着铺盖。 但是严之默在旁边看了两眼,就知道姚灼是在用忙碌掩盖内心的紧张。 因为那被角已经平整地不能再平整,姚灼还是在扯来铺去,闲不住似的。 严之默猛地意识到,这是他们兵荒马乱的“洞房花烛夜”之后,第一个风平浪静的婚后夜晚。 而鉴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恐怕姚灼尚不知要怎么和自己同床共枕。 至于严之默,心里也是忐忑的。 一天的相处,加上通过阅读剧情得来的对姚灼的了解,本就弯成蚊香的严之默确信,自己对姚灼无疑是有好感的。 但这份好感还需要培养,才能成为能称之为“感情”的东西,否则岂不太随便了? 而姚灼此刻的情绪,更是复杂,毕竟过去的十二个时辰里,他着实经历了太多。 两人各怀心事的解衣上床,孤零零的一床棉被将两人盖住,中间却默契地留出了一段缝隙。 严之默望着被月光照亮的简陋屋顶,心思流转,片刻后,只听开口道:“灼哥儿,我知你嫁给我是被迫而非自愿,昨夜也是我对不住你在先。” 身侧的姚灼沉默不语,在严之默看不见的暗夜里,悄悄抿紧了唇。 严之默继续道:“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有些事不宜cao之过急,我们且先搭伙过日子,我保证会好好待你。假如以后,你有别的想法,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说这些的本意,是用现代的思维去处理与姚灼的关系。 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他不能擅自将姚灼绑住。 可他忽略了这些话对于这个异世时代的一个哥儿来说,有些超前了。 这席话在姚灼听来,像是一种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严童生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想要他。 他对自己的回护与关心,想必都是出于一个读书人的修养,至少现在,自己不该奢望什么…… 昏暗中,严之默听到姚灼应了一声。 他自认为已将这件事说明白也处理好,心头一块小石头落地,睡意汹涌而至。 临睡前他叫出系统,“我们睡觉的画面不会也要直播吧?” 他疑心主播们压根没什么隐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