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向来小,哪里赶往屋里藏人,连说个谎话都磕磕巴巴的,一眼就让人给看出来。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怀疑她,怕是要伤心。

苏漪转过身来,面上的笑容就温和了许多,拉起她的手攥在掌中暖着,说道:“我是听说抱月斋闹出了点事,想着你也在那里,这才匆忙赶回来看你回家没。既然你安然回来就好,不过你这次与太孙殿下遇见时,礼节没有缺失吧?”

纪云蘅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会儿

正被抱月斋的人讹诈二百两,她急得哪有心思顾全礼节。

可先前姨母仔细叮嘱过,万不能在皇太孙面前随意行事,该有的礼节必不可少,若是说自己忘了行礼,怕是又要被数落。

“我、我……()”纪云蘅吭哧着,干脆转移话题,从袖中摸出了二百两银票递给苏漪,这个给姨母。?()_[(()”

苏漪将银票展开一看,果然就惊得忘了前面的话,惊愕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银票?”

“我在抱月斋套了一壶酒,后来今言与抱月斋的下人起了争执摔坏了酒,抱月斋的少东家说这酒二百两一壶,便由殿下做主,让少东家将酒折成现银给了我。”

纪云蘅将先前发生的事简略概括,说给了苏漪。

她听完之后,脸色却没有半点放松,“未必是好事。”

“姨母。”纪云蘅唤了她一声,她想说良学是个好人,帮了她很多。

但随即想起,这跟良学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关系,苏漪忌惮的是良学身上那个皇太孙的身份。

“这银子你想怎么处理?”苏漪叹了口气,问她。

“给姨母了。”纪云蘅不是视财如命之人,她手上有一点小钱,够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

“明日我就将这些银子转到你的名下,日后想用钱了,随时跟我要就行。”

苏漪老早就用纪云蘅的名字在钱庄开了户,每年都往里面存银子,只要钱庄不倒闭,她的银子就一直在。

纪云蘅对此没有异议。

苏漪将银票卷起来放入怀中,“我听六菊说,今日你出门的时候王惠院里的下人来找过你?”

纪云蘅点头,“她说夫人想见我。”

“你想不想见她?”苏漪问道。

“见也可以,不见也可以。”纪云蘅说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苏漪拿主意。

“佑佑,”苏漪在边上坐下来,语气缓缓道:“我憎恨王惠和你父亲许多年,你娘虽是病死,实则他们才是害死你娘的凶手,我巴不得你爹死在牢里,王惠死在她那破院子里,可你已经长大,合该将自己的爱憎分明,有自己的选择。王惠这会儿来找你不为别的事,定是为了你父亲和她那个儿子。此事你要自己定夺。”

苏漪所忌惮的不是王惠,而是牵扯在其中的纪昱,纪云蘅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