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正是抱月斋的少东家,名唤程子墨,瞧着二十五六的年纪,一派风流倜傥。

他手里盘着俩核桃,刚走两步,就对身边的人道:“大人见笑了,抱月斋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我便让他们闹了一会儿。”

走在程子墨身边的年轻公子身量要更高一点,容貌俊俏,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瞧着冷冰冰的。

他并没有理会程子墨,而是将视线一转,轻飘飘地落在了柱子边上的几人身上。

“将闹事的人押来问话。”程子墨对身边的随从下令。

堂中的下人早就暗中将纪云蘅等人围了起来,一听命令便立马动身,将纪云蘅三人的手臂擒住,往堂中央的空地押去。

柳今言毕竟是挑事的人,这会儿也安静,顺着人的力道走了,只是邵生颇为无辜,莫名其

() 妙地也被牵扯进了其中。

纪云蘅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没有反抗意图,甚至不用下人押着,主动就走过去了。

三人来到堂中站定,两边的下人自己退下。

程子墨手里转着核桃,嘴角噙着笑,将纪云蘅几人来回看了几遍,这才道:“是谁砸了我抱月斋的酒?”

“是我。”柳今言立即应声。

程子墨笑着望她,“姑娘可知抱月斋的酒有多名贵?”

“那壶酒就该砸,与名不名贵无关。”柳今言回道。

“抱月斋的酒,何以就该砸呢?”程子墨满脸都是玩味,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大人,今日正好您也在,您说这寻衅滋事之罪,该如何判处?”

两人说话的空当,邵生默默地将面前之人观察。

程子墨是抱月斋的少东家,但平日里爱玩,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可能在乎这一壶酒。

他在意的,应当是抱月斋的名声。

而另一人不知身份来历,面容冰冷,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看起来就不好惹。

正在他偷偷观察的时候,那人忽而与他对上了视线,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刻,却还是让邵生心底一寒。

那双眼睛毫无情绪,实在不似人的眼睛。

漠然,也充满血腥。

比起当官的,他更像是屠夫,杀了很多人的那种。

正在此时,纪云蘅开口说话,“那壶酒是我的,不是抱月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