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孝子,过来说话。”许君赫开口道。

杜岩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刚穿越人群来到许君赫跟前,都还来不及重新跪下,却见原本还好好站着的许君赫突然一动,猛地抬起腿,一脚就踹在杜岩的胸口上。

约莫是经常这样踹人,皇太孙的动作迅猛无比,极其熟练,根本没有给杜岩任何躲闪的时间。

杜岩当场就被踹翻在地,竟是连栽了两个跟头,脑袋往地上磕出闷闷的响声,吓得周围跪在地上的人都惊

叫着往旁边躲。

待他摔停,后脑磕破的地方立即流了不少血出来,一时间痛吟着难以动弹。

贺尧立即抽了刀上前,动作敏捷地用膝盖压住了杜岩的肩膀,将人死死压在地上,锋利冰凉的短刃抵上他的脖子。

“岩儿!”杜旗惊叫一声,吓得站不住险些从桌子上滚下来,赶忙求道:“殿下,犬子年幼无知,出言不逊,草民定会狠狠责罚他,还望殿下留饶他一命吧!”

许君赫冷声道:“你儿子当真了不得,连治天下的道理都知道,还教训起我来了,不如我这个储君让给你儿子如何?”

“殿下岂非折煞草民,便是给草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今日还特地上山来给令尊贺寿,难道是我贺词写得不好?怎么你们好像不大欢迎我。”许君赫又道。

“我觉得好。”

原本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纪云蘅,突然在这时候开口了。

许君赫诧异地偏头,往她那一瞧,却见纪云蘅正用圆溜的眼睛与他对望,样子认真。

她点头,重复道:“我觉得这贺词好。”

许君赫一与她说话,便是方才发了再大的怒火,这会儿就又笑了,“哪里好,说来听听。”

“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纪云蘅解释道:“可见王八的确长寿,用作贺寿之词极为合适,若是杜家人不喜,良学也不必介怀,我觉得你写得好。”

说到最后,众人这才听明白,纪云蘅并非与皇太孙一唱一和羞辱杜家,而是当真认为这词写得好,并且在温和地宽慰许君赫。

许君赫饶有兴趣地反问,“你不认为是我故意挑事?”

“良学生气,自有良学的道理。”

纪云蘅心想,杜家也未必都是和善之人,方才那些嘲笑和冷眼,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花篮,说:“只是你先前不该骗我,我特地带来了贺礼,杜公子不喜欢。”

如此一说,许君赫倒好奇起来,方才他就留意到这个被她挎在手臂上的小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