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终于转回视线,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连州庆来。”

薛元承眼睛猛瞪一下,拳头也瞬间捏紧:“个杀千刀的玩意!”

谢煐倒是很淡定,只道:“他用的是阳谋。如今天子对他盲目信重,朝堂几乎被他把持,他料定我便是看穿,也只能按着他的计划走。无非是到时拼个死活罢了。”

薛元承看他面不改色,想来既然看穿,当是也有应对之策,心才渐渐安定,伸手在谢煐肩上拍拍,以示无言的支持。

随后转而问道:“那些人要如何处置?”

谢煐:“分开拷问,把伏龙教的来龙去脉都问清楚,一定要问出史更汉的下落!若能问到他们藏在别处的钱财,便都归泉州水师。等把他们肚里的货掏干净,就都杀掉喂鱼,对外只说他们死在那晚混战,尸首跟着船沉了。”

薛元承有些诧异:“那个项麟也不留?”

“一个不留。”谢煐眼中闪过冷光,“三郎深恶他们挑起江南叛乱,陷百姓于战火。早杀早干净,留着人恐夜长梦多。”

薛元承略一挑眉,却也痛快应下:“成,舅父保证给你们处理干净。”

谢煐点下头,突然听见白殊在脑中唤他:【殿下,饭菜好了,回来用膳了。】

他眸光不禁放柔,对薛元承说句“小舅父,饭菜好了,回舱里用膳吧”,便转身先迈开步。

薛元承奇怪地嘀咕着“怎么就知道饭菜好了”,一边跟上去。结果还没走到舱门,就见出来唤人的冯万川,果然是饭菜已好。

几人进到舱中,东宫卫正端着饭菜送上来。薛明芳和贺兰和同坐一案,贺兰季南自坐一案。

白殊坐在一张长案的一侧,正拿着画板在画画,黑猫和白鹿趴在他身旁,已经先吃上了。

薛元承走向薛明芳旁边的一张独案,听见儿子正给贺兰父子讲自己先前如何跟着水师兵士布置水.雷,那晚水.雷如何炸掉众多敌船,自己又如何搭着戈船去杀敌。

他在儿子背后拍了一巴掌,嘲道:“说的这么热闹,你亲手杀了几个叛党啊?”

薛明芳挺胸:“十七个!”

贺兰季南笑着赞:“十二郎头一回参与水战,很不错了。”

薛元承眼中含着满意,嘴里却只说:“你别夸他,我薛家儿郎就是得什么仗都能打。”

谢煐没理会这边,走到白殊身旁坐下,探头往他手中本子看上一眼,发现他在画项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