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猛然醒过神,赶紧捂住嘴。

知雨:“郎君说,你若不过去,他便只好找夫人谈了。”

白缨儿脸色刷地变白,一下绞紧手中巾帕。

知雨侧过身:“走吧,就有旁边,你去过的那个院子。”

白缨儿内心惊恐不安,却也无法,只得跟着知雨走。

一进院子她就看见背对着门站在树下的白殊,肩头的狐裘斗篷一直垂到脚边,那身影似乎比她记忆中的高不少。

知雨关上院门立在一旁,白缨儿没再往里走,只背靠着门道:“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院子不大,话音清楚地传进白殊耳里,白殊甚至能听出其中带的些微颤抖。

白殊转过身,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手缓缓地抚着怀中黑猫。

白缨儿等过片刻,见他一直不开口,忍不住皱眉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白殊这才动了,一边慢慢向她走近,一边开口道:“谢浩突然对你如此亲热,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你扪心自问,齐国公真会因为你嫁给他,就对他另眼相待吗?齐国公这些年待你如何,待家中孩子如何,再没有人比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更清楚。”

白缨儿的双眼随着他的话越瞪越大,最后都浮起了一点泪水。不过她很快眨掉,硬撑着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

白殊打断她的话:“不,你明白,你非常明白。那是你能嫁给谢浩的唯一筹码,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向他传达错误信息,让他误以为你很得齐国公的宠。”

“我、我没有!你别乱说!”白缨儿大声争辩,只是她轻颤的身体将她的心虚暴露无遗。

白殊隔着纱帘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嫁过去,谢浩发现齐国公完全不拿你当回事,他无法借你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到时,他会如何待你,你又要如何在平川王府里自处。”

白缨儿抖得更厉害,嘴巴开合几下,却没说出话来。白殊说的正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一点。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只要她能瞒过谢浩一段时日,生下儿子,那就又有了新的机会。只是,这话她一个未婚女儿家实在说不出口。

白殊却不会顾忌她的脸面,直接将话摊开来讲:“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生下儿子,就能劝得动齐国公。毕竟,若能成功能推上平川王,再成功地堆上谢浩,将来白家就会成为太子的母家。”

白缨儿的眼睛一下瞪到极限。

此时白殊已经走到白缨儿面前三步之内,他微微弯身,说话声音更加轻柔,说出的话却更加可怕。

“太子的母家,皇后的娘家,那又如何?太子姓谢,又不姓白。你看看现下的范家魏国公,可有他齐国公威风?”

白殊刻意停顿一瞬,露出个嘲笑:“一个太子外孙,难道还能给他带来更大的荣宠?真到得那时,以他接连推上两任天子的势头,只会给白家招来天子最大的忌惮。他在时或许还好,一旦他死了,你觉得白广那草包能护得住你和你儿子吗?”

白缨儿背上已经爬满冷汗,她甚至觉得腿有些发软,得靠着背后的门板才能站住。她的所有心思都被白殊摆出来嘲笑,这种不堪让她崩溃。

她虚张声势地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殊收起笑,换上探究的目光:“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就这么喜欢谢浩吗?明知道他存着利用之心,还不惜背着无媒苟合的名声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