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今日去寻刘继思,也说到了白泊。

他过来主要是问商队的事,和刘继思商议如何往各地的慈幼院发放冬衣冬被。

事情商议完,刘继思突然问道:“马上要到齐国公的生辰,依三郎看,我刘家今年还要继续按往年那样送礼吗?”

白殊得他提醒,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还真是,白泊的生辰就在九月底。

刘继思说了下往年送的东西,续道:“往年我们家送的礼也不多厚。不过今年你算是分出来了,我们家四时走礼都是到上景宫,那边便是不再送也说得过去。”

白殊无所谓地道:“既然不多厚,那照着以前的来好了。再把我的名字添上,也省得我另备一份。就说是我与刘家的贺礼,不好从上景宫走,便由你们送。”

只是,同样一份礼,过去的岳家送合理,变成亲儿子送就显得太薄了。不过,刘继思没提这个,白殊摆明了不想给亲爹送东西,他自然不会做恶人。

既然提到白泊,白殊才想起有件事一直没记得问,此时便道:“说起来,当年外祖父是如何想到将我娘嫁给齐国公?齐国公似乎没在江阳长住过。”

刘继思微愣,想了想,答道:“当时齐国公已考取进士,和友人去江阳游玩。祖父在宴会上见他气度不凡,打听过他的情况,又关注了一阵子,就试着让人带话探探口风。结果齐国公也有意,便请了媒人上我们家里提亲。”

白殊又问:“齐国公既非江阳本地人,外祖父没有查过他家乡的情况吗?”

刘继思笑道:“齐国公可是进士啊,还有什么需要查的。以朝廷对科举的重视,学子的身份与过往都会查得清清楚楚,他若是有什么问题,哪里还能参加科举。

“而且当时齐国公已经与族里分宗,家中又无父母,婚事全是他自己做主,也不需要与家乡宗族联系。说实话,要不是齐国公当时只是个小官,在京又举目无亲,也轮不到我们刘家一届商贾与他结亲。”

白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前他们怀疑现在的白泊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之后也怀疑过刘家会不会是白泊同党。

不过张峤以前查白殊的时候就派人到江阳探过,刘家世代居于江阳,连商队都只走到江南,并不往黔中与岭南去。现在白殊结合刘继思的话一想,估计是白泊需要一桩婚事掩人耳目,刘家正好送上去了。

最主要的是,刘家已经上了太子的船,白泊那边却一直没有反应。

目前白殊已经基本确定白泊和伏龙教有关联,而伏龙教想杀白殊,甚至四月春狩那次遇袭都很有可能是伏龙教下的手。如果刘家真和白泊、伏龙教有牵扯,那该让刘家出手杀白殊,才最有把握。

如此分析下来,当时众人都认为刘家应当可信。

问过这事,白殊又提了句想在青州那边的山头划一块地方用,不过具体用处他自然不会说。

刘继思也没问,满口答应下来。从上次宝石矿的事之后,他已经暗中调整过心态——三郎既然能完全代表太子,那能说的三郎会说,三郎不说的便是自己不该问的。

只是,刘继思先前还没觉得如何,此时换了心态再和白殊交谈,突然便有点“家里女儿嫁了人”的惆怅。

思及此,刘继思又心疼起自家表弟,突然压低声音问:“三郎,待太子成就大事之后,你是什么打算?会进宫吗?”

白殊眨下眼,缓缓地道:“这个得看殿下。”

刘继思心中有些打突。

白殊安慰他道:“不会牵连到刘家,表兄放心。”

刘继思叹气道:“我是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