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锁死了,她用力推了几下眼见无望打开,一转身看到渐渐逼近的苏钰,慌忙朝里面跑去。 她是真的被吓狠了,脸色苍白地毫无血色,怕地双腿发软,跑的时候还被长长的地毯绊了一跤,另一只小靴子也掉落在地上。 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顾不得捡,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缩到与苏钰成对角线的位置,努力离他再远一点。 后背靠在窗边,她清晰地听到窗外风雪的呼啸呜咽声,心里忽然生出一阵莫大的绝望,杏眸的潋滟泪光,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先生曾经说过,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将时间拖延。 苏钰倒是不急,饶有兴趣地欣赏够了她慌不择路的样子,眯着眸子,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过去。 停在她掉落的那只靴子前,男人弯腰拾起来,托在掌心里。 啧,真小。 下一秒,就见他拇指摩挲着鞋面,鞋尖朝上,眼眸是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唇瓣覆在鞋尖上,轻轻舔了一下。 明明长得青玉般俊美,修竹般温和的人,却做出这等邪气的举止。 她浑身战栗,直坠冰窟般全身发冷,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仿佛他手中的不是鞋子,而是她自己。 她不敢再想下去,眸中波光潋滟,伸手死死捂住嘴唇就是不肯哭出来。 苏钰被她的表情取悦到了般发出轻笑声。 “笃笃笃”,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苏钰缓缓放下手里的小靴子。 蓝山推门进来,从头到尾都没看缩在角落的林纯熙一眼,几步走至苏钰身侧,道:“公子,宋家的人来了,就在路上,我们需要赶紧走了。” “真是可惜,还没玩够。”苏钰勾了下唇,露出高深莫测地笑,直直地望着林纯熙,像是要将她钉死在原地似地,“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打开,拎出两条细细的金链子,精致小巧,尺寸恰好与她的手腕脚腕吻合。 他朝她走来,林纯熙无力地摇头往后瑟缩着,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他带走。 “不要,你别过来!”她抗拒着疯狂尖叫着摇头,尽可能地想往墙角缩去,缩成一小团,却只是徒劳。 后面是墙,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在苏钰眼中也不过是给敌人助兴罢了。 苏钰高大的身影欺身逼近,身影噩梦般笼罩在她头上。 他的手探过来的一瞬,她突然疯狂的挣扎起来,宛如濒临死亡的人看到唯一的希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又抓又挠。 “放开我!你放开!”她像个小疯子一样尖叫,脸色白得吓人。 苏钰身上挨了她几脚,小白袜子倒是没给他的外套踹出印子,反倒是让他成功抓住了脚踝,一拎,把满脸惊恐林纯熙抱在怀里。 他低头凑近几乎贪婪地嗅着她发上的清香。 “真香啊。”低低呢喃宛如恶魔低语。 怀里的人如遭雷击般浑身僵硬,想逃却被他死死抱住。 苏钰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中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拉扯了一下。 从那边他看到她在台上闪闪发光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平静温和,禁锢着她的双手,用金色的手链铐住,手上也没太用力,生怕弄痛她似地。 对于上心的事,他向来很温柔。 林纯熙被他毫不费力地抱起来,没完没了挣扎起来,尖叫着去抓他踹他,但是都被男人一一化解,甚至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手脚用金链子捆结实了。 力气在挣扎间一分一秒地流尽,她无力地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息,挣扎得太过,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她纤细的脖颈贴着他颈侧,头垂下来,美眸中流露出莫大的绝望,唇瓣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他凑近去听。 “宋先生先生救我” 谁能来救救她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没人能来救她。 苏钰轻笑出声将她抱得更紧,他长指一探,抵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看到她湿漉漉的杏眸,睫毛上沾了泪珠,我见犹怜。 “放心,你的宋先生被困在路上,没人能救你。”他唇角的笑带着几分邪气。 她呜咽一声,怕的浑身直颤抖,眼泪汪汪的,却就是不肯求他。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凑近几分,带着青竹气息地吻落在她眼眸上,吻了吻她的长睫。 他离得很近,青玉般的眼眸温润,带了安抚的意味。 林纯熙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轻吻僵硬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神态,仿佛是卸下了全部伪装,忽然露出一瞬间的柔软。 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她被戴上黑色眼罩,视野被隔绝。 他不会让她知道她被带去哪里的。 苏钰弯腰,单手抄在她膝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肢将人抱了起来。 蓝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跟着公子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苏钰降尊纡贵哄过哪个女人,更遑论亲自抱着她了。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变得及膝深。 苏钰脱了大衣将怀里的小姑娘包裹住。 教学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蓝山已经安排好了离开秋城的路线,从秋大绕路去边陲的小镇,再走公路回苏北能躲开宋知亦的人。 作者有话说: 喵喵 黑夜深沉得像块墨玉, 鹅毛般大的雪花簌簌往下坠落,很快到了没膝深。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像是马达开到最大, 野兽轰鸣般震耳发聩。 苏钰眯了下眸子,停下了步子。 风雪尽头忽然露出一个黑影, 两束远光灯探射般直直地照过来,像是掀翻黑色的白昼, 晃得人眼前一片银白色, 分不清东南西北。 下一瞬,那黑影骤然变大,带着决然的狠戾, 冲破风雪最大马力毫不减速地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轰——”巨大地撞击声震耳发聩,震得胸腔发痛, 漫天的风雪四散,火星四窜, 尘土裹挟着浓烈地汽油味刺鼻。 烟尘散去, 黑色商务车被一辆越野几乎撞成了一团废铁,扭曲着半个车身嵌进废弃的墙里。 越野车灯闪亮了一瞬, 车门打开。 男人身形颀长健硕, 在风雪里也异常清晰,他漆黑的眸子不声不响看了过来。 苏钰眯起眼眸。 宋知亦竟然从他设的局里全身而退了? 这么短的时间,绝不可能。 良久, 他勾唇缓缓一笑。 “没想到玉面修罗宋知亦不要江山要美人,直接放弃了这次股份竞争, 那岂不是都落到了苏家的手里, 承让了。”苏钰说得风轻云淡, 俊美修竹般的身姿与宋知亦对面而站, 竟丝毫不逊于下势。 他怀里大衣裹着的小姑娘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呜咽出声,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怎么挣扎也撼动不了抱着自己的手臂。 宋知亦的眼眸黑了一瞬,裹着无数海浪翻涌般,几步上前,声音冷的几乎沉入风雪:“苏钰,把人安全放了,我让你完好无损的走出秋大。”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般,身后数声轰鸣传来,整整齐齐十几辆越野车开来,列成一排,将去路封得死死地。 叶特助从车上下来时还惊魂未定的,再三确认宋知亦安全后,才给宋老爷子回了个消息。 他是在商业洽谈饭局上接到张叔的消息,林纯熙久未归家,这消息传到宋知亦耳中时,男人神色淡定处惊不变,却起身离开包厢。 甚至到楼下时,宋知亦面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还冷静地指挥安排调动人手。 “先去联系秋大校长,用我的工作电话联系,找他调取校园监控,定位林纯熙的最后位置。让高助理去老爷子那里调人,要宋家暗中培养的保镖。” 他望着叶特助,眼眸是深邃波澜不惊的黑色,比夜还要深沉:“最后,请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叶特助深吸一口气:“明白。” 还好还好,老板很淡定,他这半口气还没松下去,就看到宋知亦俯身与酒店门前的服务生说了什么,那人去取了串车钥匙递给宋知亦。 叶特助一愣,下一秒就看到宋知亦打开了越野的车门,男人上车前还极淡地冲他笑了下:“如果我也涉嫌,请告知爷爷的人,务必先救她。” 叶特助慌了,下一瞬,越野车油门轰鸣,撞开了酒店门前的车栏杆冲了出去。 冷空气直往脑门上涌动,叶特助浑身冷汗,战栗着手哆嗦着联系了宋老爷子。 将前前后后的因果给老爷子说了。 宋书在电话那段沉吟几秒:“我知道了。” “这个臭小子,生怕我因为熙丫头的家世生了隔阂不费心救她,偏生要把自己搭进去。” 叶特助恍然明白过来,宋知亦只有将自己搭进去,宋书才会拼了命的去救自己的亲孙子。 风雪肆虐,叶特助联系到宋书的人十几辆越野车发疯了一样往秋大赶去,期间高助理办事效率极快,在电话里将秋大监控室里定位的林纯熙出现的最后地点发送给宋知亦和叶特助。 在叶特助就要赶到教学楼的时候,前方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撞击声震耳发聩,叶特助的心凉了半截。 直到看到前方的男人面不改色地从撞得车头扭曲的越野上下来,他一路吊着的半口气才松了下来。 太特么刺激了。 这宋知亦如果出了事,宋书得把他这个做特助的千刀万剐了。 叶特助从车上下来时还惊魂未定的,再三确认宋知亦安全后,才给宋老爷子回了个消息。 苏钰看到宋知亦身后来的人,遍知大势已去,他却风度不减,将怀里的人往前递了递,被对面的宋知亦一把接过。 他青玉般的眼眸忽然生出无限温柔般,在递过去的前一秒,俯下身,覆耳在林纯熙耳边轻声道:“未婚妻,苏家的戒指还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