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稳心神,她抱着礼盒小心翼翼地溜出来,轻声打开了宋知亦的房门。 男人的卧室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凌冽的松柏冷香。 她放轻了脚步,一步步接近卧室窗边宽大的书桌,月光清凌凌的落进来,落在桌面上,即便不开灯,她也看得清。 林纯熙一眼看到了放在桌角的纸巾,她拿过来打开,里面的红宝石耳钉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终于找到了。”她喃喃出声,将耳钉用纸巾包裹好放进口袋里。 没了宋知亦,她反而有些肆无忌惮起来,目光好奇的环视了一圈男人卧室的构造,然后才将怀里的礼盒放在他的书桌上。 收回手臂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书桌上的笔筒。 黑色的钢笔散落在地上,她慌忙蹲下身去捡,耳朵边机警地分辨着走廊上的动静,确认安全之后,她才慢慢地将里面的几只笔回归原位。 最后一只钢笔沉甸甸的,鎏金色的镶边笔夹上镌刻什么,有一种触碰他私人物品的隐秘感,林纯熙眯着眼对着月光看了看,是一个“宋”字的镌刻,很漂亮。 她拿着他的笔在手心里颠了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沉,写字难道方便吗? 将最后一只笔回归原位,林纯熙呼出一口气,不再多逗留,转身欲走,视线在接触到什么后,她像是被摆上祭坛的少女,浑身僵硬住,杏眸瞪得混圆,带着水光清颤着。 不知何时虚掩的门缝被打开,男人逆光倚靠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住,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掉进猎人陷阱里的小鹿,惊惶地脸色惨白,几乎摇摇欲坠。 银白色的月光落在少女的面颊上,琼眸玉唇,惊为天人,微卷的长发海藻似得散落在她细白的颈侧,受惊似得轻轻颤抖着。 太美了,像是浸泡在月光里轻颤的白玫瑰,含苞待放。 他竟是不知道,原来他的小姑娘这般漂亮美丽。 林纯熙咬着唇,忽然想起什么般,身子绷成一个勒紧的弓。 她没带面罩——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到了多少? 宋知亦的视线隔着月光拢着她,深沉仗着她慌乱之中不敢与之对视,掠夺性十足,细细密密的网子一般将她罩住,阻断所有的退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贝们一路的支持! 下本开《点酥》,戳专栏可见 点酥文案: 京北骆、苏两系大家族历代世交,两家掌权人曾订下婚约。 婚约落在病秧子骆家二公子身上。 在订婚宴前夕,苏家小女儿苏酥无故失踪。 传闻这位小女儿生得眸如水,面若花,娇俏惹人喜爱,如今却流落在外,人人叹息扼腕。 边陲小镇,夏夜蝉鸣聒噪,苏酥被醉酒的街痞拦住,娇生惯养的女孩哪见过这路阵仗,被吓得泪水涟涟,哭都不敢出声。 男人眉眼冷峻,黑眸深沉,路过时被女孩揪住袖子。 女孩求救的目光望着他,湿漉漉的眸子格外漂亮。 “骆哥,您认识这小妮子?” 骆闻景伸手将揪住自己的女孩拎着衣领提溜下来,无视她求救的目光,眉眼冷戾不耐道:“不认识,别挡老子的路。” 雨天,廉价出租屋墙面泛潮,男人敞着长腿坐在矮小凳子上,哑声问道:“确定要走?” 正在收拾行李的苏酥手顿了一下,狠心道:“你太穷了,养不起我。” 青灰色的烟雾里,骆闻景沉默半晌,也不拦她。 “行。” “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后来,当初离家的骆家大公子回归,带商业帝国步步瓦解对手壁垒,成为只手遮天的集团首席运营官。 再见时,酒会上,男人西装笔挺,矜贵斯文,却宣布了和苏家订下的婚约。 宴会结束,有人看见禁欲斯文的男人头一次失控,将不断挣扎踢腾的女孩抱起塞进车里。 骆闻景将苏酥抵在靠背上,大掌锁住她的手腕,一推,摁在头顶,黑眸似笑非笑:“不是说喜欢骆闻景的钱?” “都给你,好不好?” 排雷: 1he结尾 双初/双洁 喵喵 宋知亦似乎是刚从酒会上回来, 白衬衣的扣子从顶端松开两颗,领口微敞着,向来的禁欲斯文被撕裂了个口子, 带着慵懒地王者矜贵。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她,眼眸却逐渐变得深不可测, 仿若平静许久的森林掀起狂风暴雨,飓风卷起湖泊, 摧枯拉朽着席卷而来。 漆皮鞋落在地毯上, 吸收了脚步声,是狩猎者最得心应手的黑暗环境。 被盯上的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男人已经消无声息接近,林纯熙低垂着头, 肩头瑟瑟发抖,沉溺于巨大的愧疚中。 她不但擅自闯进先生房间被抓住现行, 而且她欺骗了她最敬爱的先生,她并没有毁容。 她竟然一直在欺骗那么好的宋先生 他明明对她那么好 他是不是会生气? 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林纯熙胆战心惊地抬眼, 却蓦地撞进一双晦暗深沉的黑眸里。 那目光让她心惊,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琥珀色的糖浆将她紧紧包裹住, 又像是细细密密的蛛网让她动弹不得。 和平时的先生都不一样。 感觉很奇怪。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得这么近了, 就立在她面前。 颀长如水杉的修挺身高将她严丝合缝的笼罩在属于他的气息范围内。 明明隔着还有半米远但是那,凌冽的雪松冷香里混着烈酒的气息,压抑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宋先生”林纯熙受不了般的抬眸, 清凌凌的眸子带着水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浑身燥热, 一秒钟也受不了这种气息似得, 她委屈恐惧, 下意识地向尊敬爱戴的人求救。 却不知,她那位奉若神明的先生,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成熟男性的荷尔蒙胶着浓郁犹如侵犯。 欺负他那位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她青涩到连对男同学是喜欢还是好感都分不清,更何谈了解男女之情了。 她压根也不理解男人的望着她的目光为什么和平时都不一样。 太陌生了。 就在她真的抑制不住这巨大的侵略压迫感要想要拔腿就跑时,男人忽然开口。 “来送东西?”嗓音带着丝暗哑,呼吸间滚烫的气息带着酒醇落在她面上。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的礼盒上,为她找了个最合适不过的理由。 理智稍稍回笼,他几乎是死死绷住岌岌可危的理智,不能将人就这么吓跑了。 小猫崽儿都是胆小爪尖的家伙,现在吓跑了她只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得用网子将人捆结实了,绑在他身边,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时,好攥着这粉嫩尖锐的小爪子,好好亵玩。 林纯熙抖了一下,睫毛颤得惹人怜惜,却还是强撑着点点头。 “送的什么?”他倏然俯身几分靠近。 距离太近了,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如此纤长,半掩着晦暗深邃的黑眸,宛如九天瀑布下被冲击千百次的黑曜石,倒映着她惊怔的面容,梨花带雨海、棠落泪般惹人怜爱。 宋知亦浅薄的唇微勾,动作闪电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微微糙砾的指腹已经落在她的下颌处,带着她不容置喙的力量。 “就就一条领巾”压迫感太重,她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这时,外面传来极其的谈话声,似乎是张叔在同宅子里的佣人说着什么。 林纯熙如梦初醒般瞳孔微微一缩,转身就跑。 同一时间,宋知亦松了力道,让她得以挣脱。 眼看着小姑娘被吓得不轻,慌不择路,还跑错了方向,又傻乎乎地调转回来推门出去。 男人灼热的视线近乎赞叹地落在不远处狂奔的娇小身影上。 像是狩猎者享用美餐前对猎物的打量。 良久,他才垂手拿起桌子上的礼盒,打开,里面是条烟灰色的领巾,指腹摩挲上光滑的面料,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叶特助的电话。 “喂?老板。” “前段时间让你去请的专家订下时间了吗?” “订下了,这周六来秋城,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治烧伤烫伤肌肉毁容的专家,届时我安排了司机接人来宋宅亲自为林小姐” “取消。”宋知亦面无表情的打断。 “是。”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叶特助立刻去办了。 夜晚寂静,月光洒落在领巾上被宋知亦的手指缓缓攥紧,死死地,要揉进血肉里似得。